3日晚，老将张帅在中国网球公开赛女单四分之一决赛中不敌对手巴多萨。虽然没有获得胜利，但她在第二盘中尽力将比赛拖入“抢七”，毫无保留地展现出了取胜心与拼杀的意志。

比赛结束后，张帅与巴多萨隔网拥抱。这位排名世界前20的西班牙选手在张帅耳边说：“请你一定不要退役，因为你真的很棒。”

10月3日，张帅在比赛中发球。新华社记者 张龙 摄

对于张帅而言，这句话的意义并不简单。

本赛季中国网球公开赛前，她经历了24场单打连败。

虽然作为职业运动员，胜败乃兵家常事；虽然“乐观、励志、好人缘”几乎是张帅在网球圈的标签，但时间似乎正在不留情面地把她推向职业生涯的路口。从2008年首度参加大满贯正赛至今，张帅的履历几乎横跨了中国女网最重要的几个时期。

“我顶多也就只能算是过渡性的人物。我之前一批队员超级厉害，就像是天花板，我后面这一批年轻球员又起来了。我们这一批，很惭愧。”张帅说。

10月3日，张帅在比赛中回球。新华社记者 张龙 摄

面对越来越年轻的对手，她从“小花”变成了“老将”。而连续失败的挫败感让35岁的她越来越难以承受。终于，一个念头开始在她脑海中盘旋——放弃单打，甚至退役。

“这次我来到北京有很多压力，并且很紧张。我已经24连败了，我不知道要如何赢得比赛。每当我想到这个的时候就很难受。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应当继续下去，我不知道是否要继续打单打，我不知道是否还有10场失败在等着我。经历过连续半年多的失败，真的很难受。”

张帅坦言，在中网开赛前，她脑海里甚至想过，这可能会是自己最后几场单打比赛。她把压力投诸训练，试图用努力与刻苦抵消焦虑和怀疑。尽管如此，尽管身边的教练、朋友甚至是对手都不断鼓励着她，失败的阴影始终盘旋在头顶，张帅几乎无法相信自己。

10月3日，张帅在比赛中回球。新华社记者 张龙 摄

然而变化与转折，总在不经意的时刻发生。这一次，她带着女子网球选手协会（WTA）600左右的排名、满身焦虑与一张外卡来到中网，却一路闯入了女单八强，追平了自己的中网最好战绩。

对于职业运动员而言，成绩或许就是最好的药方。随着一场接一场的胜利，不仅是竞技状态，从她的言谈之中，也能轻易感受到情绪的积极变化。

晋级16强后她说：“打球30年以来，我从来没有这么满意过。”张帅的标志性笑容又回到了脸上。

输掉与巴多萨的比赛、再次面对失利时，她说：“我觉得所有的失利都会让你变得更强。如果你努力去训练，把你失利的问题找到，然后去总结、去思考，我觉得可能可以变成更强的自己。”

10月3日，张帅（右）与巴多萨（左）在比赛间隙。新华社记者 张龙 摄

经过本次比赛，张帅的单打即时排名回到了200多位，她重新找回了自信。谈及接下来的计划，这位老将没有再提及退役，而是将明年的大满贯赛事再度提上了日程。

“第一目标先回到排名200之内，这样至少我可以打上大满贯的预选赛，然后再一点点把排名打回来。因为要打很多低级别的比赛，所以就要一点一点积累，不管是什么比赛，我都会拼尽全力打每一场。争取明年可以同时参加单打、双打的比赛。”

在2024年巴黎奥运会上，张帅与袁悦搭档双打，但无奈早早出局。在混采区，这对年龄差近十岁的搭档聊得很投机。袁悦表示，张帅身上的坚韧给了自己很大激励，她说：“我觉得努力也是一种天赋，不是每个人生下来都会努力的，也不是教练告诉她努力，她就会努力的。所以你很难去评定一个人的天赋到底是什么，也很难去评价她到底有没有天赋，什么才是天赋。”

7月29日，张帅（右）/袁悦在比赛中。当日，在巴黎奥运会网球女双第一轮比赛中，中国组合张帅/袁悦0:2不敌巴西组合斯特凡尼/哈达德·马娅，止步首轮。新华社记者 高静 摄

人的状态、际遇与天赋或有不同，张帅承认，自己曾数次想过放弃，但事实上，她仍在用自己的方式追寻着目标与梦想。

“我的职业生涯很长，经历了好几代人，她们的打法都是完全不同的。其实大家可以发现，我的打法是在不断改变的，这个改变的过程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都想要跟进网球潮流……我知道用单打赢得大满贯对我来说很遥远，那我就用双打争取去拿一个，或是用混双，换一种方式完成自己的大满贯梦想。”

10月3日，张帅在比赛前入场。新华社记者 张龙 摄

女子网球选手们常被称为“小花”或“金花”。张帅也同样用“花”来比喻自己过往的职业经历。

“每个人都是不同的花，每朵花都有自己的花期。我可能没有早早绽放，但或许我也有属于自己的一种步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