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茂将任首相日本告别安倍经济学？

摘要： ...

在第二轮选举中逆转获胜，日本自由民主党新总裁石破茂拟于 10 月 1 日接任首相。但他要面临的不仅是组建内阁、人事任命，还有众议院选举、" 黑金丑闻 " 遗留问题、经济财政政策等一系列课题纷至沓来。而作为公认的安倍 " 仇人 "，石破茂的上台似乎也暗示着安倍经济学在日本的统治时代要落幕了。和安倍经济学支持宽松货币政策、主张积极扩大财政支出的主张不同，石破茂更支持货币政策回归正常化，并且对财政整顿持积极立场。

逆转当选

在早期预测中，石破并不被广泛看好，最具竞争力的本是日本往届首相小泉纯一郎之子小泉进次郎。但由于小泉在辩论阶段表现不佳，风头被高市早苗压过，决选也在高市和石破间展开。投票前一天，麻生派放出消息支持高市，所以外界普遍认为高市将获胜。

9 月 27 日自民党总裁选举第一轮，无人得票过半，高市早苗得票最高，石破茂位列第二，两人进入决选投票，最终开票结果显示石破茂以 215 票对 194 票当选，实现逆转。石破茂当选后在记者会上说，希望能保护日本、保护国民、保护地方，让自民党成为遵守规矩的政党。

据日经新闻报道，在决选投票中获胜的关键在于，石破茂争取到了首相岸田文雄和前首相菅义伟的支持。在 2021 年总裁选举中，石破茂与菅义伟联手推举了数字大臣河野太郎。石破与岸田在野党时期就是同期议员，二人关系密切。

上海外国语大学日本研究中心主任廉德瑰对此表示，出现逆转有自民党内部的原因。长期以来，自民党黑金政治屡禁不止，钱权交易、邪教干政、派阀争权等问题不但使岸田内阁支持率大跌，自民党本身也面临失去执政地位的危机。因此，党内急于选择一位形象良好的总裁。

廉德瑰进一步表示，石破茂一直是自民党内的 " 在野党 "，反安倍的急先锋。安倍晋三是日本右派岸信介的外孙，是自民党保守派代言人。在他下台后，继任的菅义伟内阁和岸田内阁也都延续了安倍路线，既没能消除腐败，也无法改善经济。此次胜出，在于他多年坚持政治改革以及对安倍路线持批评立场。选择石破茂可理解为选择一个不同于安倍的方向。

鹰派立场

今年 3 月，日本央行结束了负利率，并将利率提升至 0.25%，这是该行放弃长达十年的激进刺激计划的 " 里程碑式 " 举措。石破茂在赢得选举后表示，日本的货币政策将大体保持宽松，但同时暗示不会阻止仍接近于零的利率进一步上涨。

此前日本央行行长植田和男称，如果通胀率继续稳定达到其预测的 2%，央行将继续加息。但他强调，央行将花时间评估全球经济不确定性对日本脆弱经济的复苏的影响。巴克莱分析师在 9 月 27 日的报告中表示，石破茂的胜出可能标志着日本央行的货币政策正常化进程将得到支持。路透援引分析师观点表示，石破茂上台为日本央行进一步加息扫清了一个障碍。

巴克莱分析师表示，货币政策方面，石破茂主张货币政策正常化，且在所有的候选人中表现出最为鹰派的立场，他还将近期日元的表现描述为 " 疲软 " 而非 " 便宜 "：" 长期的特别宽松政策使日本国家的财政和日本央行的财务状态都出现了恶化。" 但他也表明态度，将 " 尊重 " 日本央行的加息决定，而不是 " 推动 " 它朝那个方向发展。

农林中央金库首席经济学家南武志则表示，" 石破茂的胜利将使日本央行更容易实现货币政策正常化。在经济政策方面，日本正在告别安倍经济学 "。明治安田研究所经济学家前田一隆也表示：" 根据今天的结果，安倍经济学的影响将基本消失，下一次加息最早将在 12 月到来。"

就竞选时期的政策大纲而言，石破茂计划提高日本的最低工资以促进消费、调整部分商品的销售税、用扩大投资来刺激经济增长、加强能源的自给自足能力。他支持日本央行逐步加息，通过提高利率来降低商品的进口成本。

华泰证券研究所分析称，石破茂的经济政策倾向或意味着日元和日债利率或有进一步上行的空间，对人民币也可能产生一定的 " 外溢效应 "。

复杂挑战

自 1955 年起，自民党几乎牢牢地控制着日本国会。但在过去几十年里，自民党丑闻不断，加之在应对日本许多根深蒂固的挑战上表现无能，引发了选民的普遍不满。多位分析人士表示，此次选举的最终赢家，需要面对一系列复杂的政治和经济挑战。

廉德瑰认为，接下来石破茂的方向，经济与内政上就是反 " 安倍经济学 " 和彻底的政治改革，严格执行政治资金规正法，外交上则是反对日美军事一体化，主张对美自立。而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亚太研究所特聘研究员项昊宇分析指出，石破茂面临的最大挑战是如何提振经济，改善民生。如果他不能尽快拿出成绩，其党总裁和首相的位置很难坐稳、坐长。

日本中央大学政治理论教授山崎望对自民党的改革能力表示怀疑。他说，" 自民党总裁候选人在努力成为总裁的过程中，必须依赖自民党，其个人主张将受限，最终走向‘自民党化’。无论谁成为党总裁，都很难创新。这是党内缺乏自我净化能力的表现 "。

在国家定位上，廉德瑰表示，石破茂非常推崇主张 " 小日本主义 " 的石桥湛山，认为他的思想是对日本扩张主义的批判，对现代日本和中日关系也有启示。石破既主张删除和平宪法第九条、改自卫队为 " 国防军 " 等，以改变日美地位、争取日本 " 正常化 "，也能认识到对抗并非中日关系的全部，两国需要加强经济、文化、社会的互惠合作。

《朝日新闻》28 日在一篇社论中说，今年秋季预计将举行众议院选举，此前因 " 黑金丑闻 " 失去国民信任的自民党，将重获国民信任的重任寄托于石破茂身上。不过，由于石破茂与高市在决胜轮中得票相当接近，党内几乎分为两派。能否团结党内力量、清除积弊并让自民党重获国民信任，这对石破茂来说是一个难题。北京商报记者 赵天舒